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卷一 峰回路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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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凌微院侧院

  “夫人,走水了!奴婢扶您出去。”漪夫人身侧的侍女将漪夫人扶起,虽然面上满是焦急,,但没有半点要抛下漪夫人先走的样子。这人是漪夫人的陪嫁侍女。不得不说,在侍女对自己的忠心这一点上,漪夫人在府中可是数一数二的。

  侍女将漪夫人扶至门前,伸手去推门。推门时却是震惊无比。门,怎么推不开!漪夫人自然察觉到额侍女的异样。声轻入鸿:“怎么了?”“夫人,这门,貌似是被人从外面锁住了,奴婢推不开。”

  怎么,会被锁住呢?难不成,一个想法涌现,令漪夫人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,云夫人,要烧死自己!此时的漪夫人纵然有心去想,也没有那个时间了,院内的或是越来越大,漪夫人也觉得自己呼吸变得更加困难。所有人都不想死,漪夫人自然也不例外。漪夫人走到门前,伸手用力的拍打着门:“来人!救命!来人啊!”漪夫人用尽全部的力气,却没有人回应她。漪夫人身子本就虚弱,这样喊叫下去,身子必然受不住,才喊了没多久,救抑制不住的扶住了门:“来人,救命......”漪夫人的身子终是抵不住,身子沿着门滑落下来,喘着气跪坐到地上。

  而就在求救无门的过程中,漪夫人心中的希望也转变为了绝望,对云夫人怀有的最后一丝姐妹情谊也消灭殆尽。



  “夫人!”漪夫人的侍女见漪夫人昏了过去,大喊道。

  “将军,漪夫人,貌似还在里面。”尚在院外,也觉得这烟呛人的很。叶婉歌以帕掩面,轻声道。“什么?”沈敬之经叶婉歌一提醒,才想起来凌微院的侧院还住着一位漪夫人。

  沈敬之趁着火势尚小,箭步冲了进去。众人看着沈敬之冲进去,也是惊讶,虽然沈敬之征战沙场这么多年,但瞧着这火,可是危险的很。

  庆幸的是,没过多久,就见沈敬之抱着一个女子跑了出来,而那女子,正是漪夫人。漪夫人此时已经昏迷,漪夫人的侍女泪流满面的跟着二人跑了出来。沈敬之将漪夫人交给一边的侍女:“去传大夫。”沈敬之对漪夫人是没有过多感情的,但好歹是自己的妾室,总不能生死不顾,才冒险去救漪夫人,但救出来后沈敬之就不会过多的关心了。毕竟现在云夫人与漪夫人同时出事,他现在更看重的,显然是云夫人。

  “婉夫人可真是贤德,明明漪夫人与婉夫人并没有什么交情,却还能想起救她的命。”说话的是华夫人,华夫人是柳洛晴的人,有了机会,自然要让叶婉歌难看。

  “婉夫人协理将军府,自然要惦念府中众人,不然那里算担得起这份责任?”灼夫人一笑。而柳洛晴在听了此话后面色一沉,叶婉歌协理的,可是柳洛晴。叶婉歌想到了要救漪夫人,可是她没有想起。这灼夫人,是在明里暗里的骂她不配掌管这将军府!

  灼夫人知道,现在将军的女眷之首是柳洛晴,但风水轮流转,谁知叶婉歌会不会后来者居上?况且,听说沈敬之一开始虽就想着给她妾室的身份,却给她备了贵妾应居的院子,以显示对她的看重。但是柳洛晴却说不合规矩,才将住处硬生生的给换了。且听人说,当时柳洛晴还说不过一个乐姬,给她妾室的位分已经抬举了。此话,着实可恨!灼夫人自然就把柳洛晴当作厌恶的对象。但她也算不得愚笨,自然不会公开与柳洛晴对峙,明里暗里的嘲讽几句,也就罢了。

  “说来灼夫人这名字倒也是耐人寻味,灼,烧也,而灼夫人刚进府里没几日,凌微院就失了火。也不知是意外,还是灼夫人带来的祸患。”华夫人掩唇一笑,看着灼夫人的眼神尤为轻蔑。

  叶婉歌抬眼看向华夫人:“灼夫人的名字是宫里赐的,华夫人这话,可是对宫里不满?若是有,华夫人也自己去担这份责,莫要牵连了将军府。”

  华夫人本就是嘲讽灼夫人的一句话,却没想到叫叶婉歌抓住了话柄,对宫里不满,这可是个不小的罪名,至少华夫人那一小家子人,是不够死的。

  想到这,华夫人服下身去,脸色骤然变得苍白。“是妾身一时糊涂,婉夫人恕罪。”“若有下次,必不轻纵。”叶婉歌转过身子,不再去看华夫人。华夫人因为柳洛晴而敌对叶婉歌,叶婉歌同样也因为柳洛晴不喜华夫人。

  沈敬之没有听见几日的对话,让下人把云夫人和漪夫人全移到漪夫人的千羽院。派人去请了郎中就先去千羽院了。柳洛晴看了一眼叶婉歌:“走吧。”柳洛晴跟上沈敬之,叶婉歌自是随着柳洛晴的脚步,而后就是一众妾室了。

  “云夫人和漪夫人怎么样?”沈敬之的声音略显急切。郎中会审恭敬道:“回将军,云夫人无碍,只是漪夫人......”郎中的脸上尽是为难。沈敬之闻云夫人无事,松了一口气,却听见漪夫人的情况不太好,沈敬之沉下气:“如何?”

  “浓烟太重,伤了漪夫人肺腑,这倒还不算大事,只是伤了漪夫人根基,只怕日后难以成孕。”话音刚落,就引得姝夫人冷笑:“本夫人倒是没听说过,呛了些烟便难以再有孕了。”“回姝夫人,若是一般人自然不会如此。但漪夫人的身子异常虚弱,恕我直言,就算没有这场火,漪夫人的身子也是会受极大的损伤的。”

  “这事云夫人是与本将军说过的,漪夫人身子弱,不论如何也治不好。”沈敬之应了声。但叶婉歌听到沈敬之这句话却是心中冷笑,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。

  叶婉歌抬眼向内阁看了一眼。这个将军府,除了她和姝夫人,漪夫人也无法再有孕了吗?说来可笑,现如今府中妻妾共十一人,已有三人是难以成孕的了。沈敬之也是有些伤心的,毕竟是自己的妾室,却难再有孕。众人见沈敬之心情不佳,便对漪夫人的遭遇同情一二,就纷纷告退了。但有些人确实是觉得漪夫人可怜的,毕竟不只难以成孕,而且漪夫人的身子受了重创,至少在今后的三个月,漪夫人是不能再出千羽院了。

  竹兰院的叶婉歌听说漪夫人醒了,看向一侧的涵儿:“她知道自己身子的事情了吗?”“知道了。听说漪夫人知道后既没哭也没闹,只是怔了许久,之后便变得异常平静。”叶婉歌心中一叹,这漪夫人经历了这么多的苦难,这次倒算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了。

  此时的漪夫人,怔怔的看着手中的白玉簪,良久,启唇,自唇畔逸出一抹冷笑:“我以为的姐妹情深,早已是精华水月。”漪夫人的目光慢慢的变冷,自袖中拿出一块巾帕,将那枚白玉簪包了起来,费力的移到妆奁前,打开最后一层柜子,将白玉簪放了进去,在把柜子阖上的那一颗,漪夫人闭上了双眼......

  千羽院侧院

  云夫人自榻上由侍女扶起:“漪夫人就没有哭闹吗?”“没有。”“呵,本夫人倒是小瞧她了。”云夫人坐到椅子上:“此次失火虽不是本夫人所为,锁住她本也是为了怕她随便出去。没想到走了水,本想着她就这么死了,本夫人顺水推舟啊,倒也不错,可她倒是命大。”漪夫人活着,对她日后来说可是多了些许麻烦呢。云夫人冷笑,活着也好。好让她自己知道,她的命,现在是多么的卑贱。拖着那破败的身子,漪夫人现在定生不如死把。及此,云夫人笑意更深。

  “这次查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吗?”云夫人拿起一旁的屏雀双面扇。“听说是厨房那边出了事。”虽然将军府有一个大的厨院,但是厨院的饭菜都是给那些有名位的主子们吃的。各院的下人,吃的多是自己院中厨房做的菜。云夫人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:“凌微院现在住不得了,将军说了要让本夫人住哪吗?”“将军还没说,但将军疼爱夫人,必然会给夫人一个好住所的。”“大概吧。”

  云夫人的心中对于住在何处还是在意的,最好是个贵妾规制的院子。正室规制的地方,云夫人是不敢肖想的,毕竟现在将军府中,只有柳洛晴的贤华院是正室的规制,而贵妾规制的,也只有叶婉歌的竹兰院罢了。柳洛晴是什么身份?倾国的美貌,高贵的出身,现如今的妻妾首位,更有月夫人与华夫人效劳,又深得沈敬之宠爱,育有一子一女,在府中地位稳固,心机更是深沉。她虽不喜柳洛晴,但她也明白,若现在的她与柳洛晴相对,无疑是蚍蜉撼大树,引人笑话罢了。

  铃芳院内,衿夫人由兰儿扶着坐下:“失火一事如何了?”“如今查来,确实是意外。”“那就好,别出了什么是故才好。”衿夫人自一旁拿起茶壶,给自己添了杯茶。“话说这云夫人也太心狠了些,漪夫人当日处处帮她,她竟然这么狠。”兰儿想起云夫人的种种作为,也为漪夫人不值。“不过她再心狠,现在也在夫人您的手心中,自然不必怕她。”想起自家夫人的厉害,兰儿自然是不怕云夫人的。

  衿夫人看了她一眼,叹气:“其实本夫人本不必这么快就出手的,只不过见婉夫人越发势大,甚至成了雍长公主的义妹。本夫人怕她有一日把晴夫人斗倒,届时本夫人凭一己之力,又无法与婉夫人抗衡罢了。”

  “夫人在将军府待了快三年了,也一直平安顺遂,无人害得了夫人,想来要斗倒她们二人,也是简单的。”兰儿的脸上挂着讨好的笑意。“你怎么会明白?这将军府与宫中不同,在宫中,不斗就要死。但在这将军府,想要独善其身容易,想要一枝独秀,难啊......”衿夫人向来淡漠的脸上有了一丝无奈。

  第二日,云夫人正坐于铜镜前,其侍女采儿急匆匆跑了进来,带着一股喜庆劲:“夫人,将军来看你了!”云夫人闻言立马转头,正见沈敬之大步走了进来。云夫人上前行礼,面色微红,却带了一丝委屈:“妾身见过将军。”昨日她刚醒,却发现沈敬之并未在此,而是去铃芳院陪灼夫人去了。当时自然是气恼的,但见沈敬之今日一早就来看自己,也就安了心。看来,将军还是把她放于心上的。

  “快起来,你现在感觉如何?”沈敬之将云夫人扶起,轻声问道。云夫人怔怔的看了一眼沈敬之,便哇的大哭猛的抱住了沈敬之:“将军!妾身还以为,妾身再也见不到将军了!”“好了,现在不是没事了吗?”沈敬之将云夫人轻轻推开:“知道你受了苦,这不是来看你了吗?”

  “可是漪夫人......”云夫人咬唇,十分痛苦的样子:“漪夫人此番遭遇,多半也是因为妾身非要她在凌微院静养,只怕漪夫人必会怪妾身,而妾身也是自责不已。”“漪夫人与你交好,又甚是明理,是不会怪你的。”沈敬之轻声安慰,他没有看见的是,云夫人低下头似是满是自责后,眼中闪过的暗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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