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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五章 灼若芙蓉出绿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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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如今叶婉歌的手中无甚权力,擅自打了厨院的人,尚且也算半个管事的,若是无事便也罢了,但如今那人死了,这打死人的责任,只能落到叶婉歌的头上了。

  叶婉歌也确是没有想到,秀眉微蹙,扶额淡淡吩咐道:“夭儿,你去把前两日厨院送来的饭菜给将军送去。将军看到这些,便会明白了。”夭儿怕这般不妥,但见叶婉歌的样子,实在没有半点恐慌:“是,奴婢这就去。”嘴上虽说着,但心中还是不放心的,临出去前以目示意涵儿,才退了出去。

  涵儿会意,上前一步,为叶婉歌倒了茶:“夫人当真不担心吗?毕竟是一条人命,晴夫人等人若是插手此事,只怕夫人会吃亏。”

  “担心?”叶婉歌忍不住冷笑一声:“有什么可担心的?本夫人纵然没了协理的权力,但厨院怠慢的是竹兰院,本夫人若说这是竹兰院的事,旁人也不敢再多说什么。将军府不能管,但管辖竹兰院的大小事务,本夫人这个贵妾之位,倒是绰绰有余。”

  “话虽如此,但晴夫人那边若是插手此事,夫人怕是很难应付。”“呵,若不是柳洛晴已经插手此事,昨日已然要好全的人,怎么会今日就身亡?”叶婉歌喝了一口茶,眼见茶气氤氲。

  午间用膳时,碧儿见气愤紧张,便强撑笑意:“夫人可知道将军昨夜为何会深夜来竹兰院?”叶婉歌倒似来了兴致,颔首示意碧儿说下去。

  “昨晚将军去了训常院,但不知道连夫人之前吃了什么,满嘴都是恶臭味,用膳时将军便满心不喜,连夫人也就只能闭着口了。本也相安无事,但撤了膳,将军与连夫人要上榻之时,将军刚要亲吻连夫人,不喜这是连夫人启了唇。据说将军当时的脸色很是精彩,甩袖就出了训常院。”

  涵儿听完也忍不住叹道:“如今这连夫人可成了全将军府的笑柄了。”叶婉歌拨弄着茶杯,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。

  “夫人,珞夫人来了。”夭儿走入阁中。叶婉歌听到这话,面露喜色:“快让她进来。”没过多久,珞夫人便缓步而入:“妾身见过婉夫人。”叶婉歌下榻亲自将珞夫人扶起:“珞夫人不必多礼。”“谢婉夫人。”叶婉歌见珞夫人扔似以往一般客气,自然是笑脸相迎:“珞夫人坐吧,本夫人有今日复宠,多亏了珞夫人的帮助。”

  “是婉夫人自己福泽深厚,又得将军喜欢,妾身不过略尽绵薄罢了。”珞夫人不敢太过放肆,只恭敬的回道。“投桃报李,本夫人明白。”叶婉歌与珞夫人皆是笑意盈盈,窗外又下起了雪,映的白茫一片。

  晚时沈敬之来了竹兰院,果真没有再过问厨院的那名女子。用了晚膳便早早歇下了,外面的雪还在下着,分外祥和,但祥和之下,却是那风雨欲来。

  云夫人有孕了!

  安生日子又过了几日,沈敬之也逐渐察觉四小姐去世的不对,又下令彻查此事,却又突然传出这样的消息。珞夫人正坐于竹兰院,看着榻上事不关己般的叶婉歌:“婉夫人可听说了?云夫人有孕一事漪夫人一开始并不知,知道此事立马去了思芜院,听说此事已传开,责怪了云夫人好一通呢!”

  叶婉歌轻笑一声:“漪夫人是为云夫人好,漪夫人是想等着胎像稳固了再传出消息,毕竟就云夫人那性子手段,就算有了孩子也未必保得住。”

  珞夫人也明白漪夫人的个中苦心,对云夫人的轻视又多了一分:“可无奈,云夫人并没有想到这一层,刚知道自己有孕就似得了宝一般让人四处去传,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。”“她才有孕两月,若想生下这孩子少说也要八个月,且瞧着把,日后可热闹了呢!”叶婉歌看着窗子上的一片明光,道。

  又过两日便转到了该给柳洛晴请安的日子,叶婉歌见时候差不多,才梳了妆。叶婉歌是与柳洛晴在同一位分上的,纵然地位不及,却也不可轻视,因此就算请安之事叶婉歌晚去了些,旁人怕也不敢多说什么。

  “见过婉夫人。”叶婉歌带着涵儿走到了转廊时,却见云夫人与漪夫人也恰好走到此处,漪夫人明礼,对着叶婉歌便行礼问安。只是云夫人,没好气的看了叶婉歌一眼:“妾身身子不便,不好给婉夫人见礼,给婉夫人赔不是了。”说着道歉,但话里话外却没有半分歉意。

  云夫人如今正是被重视,叶婉歌一时也不愿与她计较。遂笑道:“你如今有孕,虚礼便免了吧。漪夫人也起来吧。”“谢婉夫人。”行礼过后,却又有了另一桩难事,转廊的门不算窄,但也不是很宽,勉强能让两人过去,但云夫人有孕,自不能跟别人一同走过。按着位分高低,应是叶婉歌先行,可叶婉歌正走着,云夫人却走了过来:“婉夫人,妾身忙着去请安,又身子不便,故而想先行一步。”

  “虽然云夫人身子不便,但到底还可行动,本夫人先行,自然也不会误了你请安的时辰。”“话虽如此,但听说有孕时母亲什么性子,孩子也就什么性子,妾身这孩子定时要事事争于人前才好,将军看着也喜欢。”云夫人将手抚上腹部,掩不住内心的得意。

  “既然如此,云夫人更该让本夫人先行才是。想要事事争于人前是好,但也要知礼才是,知礼方能明进退。否则又能成什么大事?”叶婉歌敛下眉,也不让道。云夫人见争辩不过叶婉歌,也耍起了性子,带着下人就走到廊门前:“我今日还就偏要先过了,婉夫人可是要与将军的孩子比一下谁在将军的心中分量更重吗?”

  “大胆!一个妾室,竟敢这么跟我们夫人说话!”一旁的涵儿见云夫人这般冒犯叶婉歌,不由怒道。“罢了。”叶婉歌却是淡淡一笑,抬了手:“让云夫人先过。”涵儿不甘心,却也没办法,云夫人如今受重视,冲突总是少一些好。扶着叶婉歌向后退了一步,眼瞧着云夫人趾高气昂的走了过去。

  倒是漪夫人,见云夫人这般放肆,眼中闪过一丝担忧,向叶婉歌屈下身子:“云夫人并非有意冒犯婉夫人,妾室代云夫人向婉夫人请罪。”叶婉歌淡笑,如沐春般和蔼:“没事,漪夫人快去吧,云夫人如今身子娇贵,可要小心着。”“是。”

  眼瞧着二人走远,涵儿才愤愤不平道:“旁人有了孩子也没云夫人这般神气,将礼仪全然不顾了。”

  “听说将军给云夫人的思芜院改了名字?”外面人多口杂,叶婉歌也不屑去理会她失礼的事。“是,听说将军起了个凌微院,这两个字,奴婢认识,也都知道什么意思,但放在一起,奴婢便不懂了。”

  “《洛神赋》云:凌波微步,罗袜生尘。以此来赞美女舞姿曼妙,想来该是这个意思了。云夫人善舞,配她最合适不过了。”叶婉歌一步步的走着,想着沈敬之给思芜院改的名字。

  一提到这个,涵儿就更生气了:“旁的院子改了名字都似得了赏一般,哪里像咱们院子,好生生的兰敬院,便教改成了竹兰院。”“兰敬院如何?竹兰院又如何?不管院名如何,本夫人如今都是这将军府的贵妾。”其实府中妾与贵妾的所住的院子是不同的,一般的妾室升贵妾,都是要迁院的,但叶婉歌却是不同的。

  不是叶婉歌不受重视,而是竹兰院的配设,本就是贵妾的,兰敬院历来也都是贵妾居住的,只是当年范娘心疼叶婉歌,才特去找沈敬之要了这个好地方,也因此叶婉歌升了贵妾,也不必迁院。

  而贤华院,则是正夫人的规制,但府中给正夫人居住的院子也不止一个,柳洛晴如今又执掌中馈,沈敬之也就没动让柳洛晴迁院的打算。

  如此想着,便走到了贤华院,却没想到沈敬之也在,还有一个男子,这男子叶婉歌也见过,是沈敬之的远方表弟,沈辞。

  “妾身见过将军,见过沈辞少爷”叶婉歌盈盈一拜。沈敬之笑着看叶婉歌:“起来吧。”“是。”叶婉歌起身,对着柳洛晴又相互行了礼。旁的妾室也就一起站了起来:“妾身见过婉夫人。”叶婉歌柔柔一笑,自顾自的坐下:“诸位妹妹都起来吧。”其实叶婉歌的年纪是不算大的,整个后宅年岁比叶婉歌小的也就一两个,但后宅之中,不论年岁论位分,人家是贵妾,叫她们一声妹妹也自然,毕竟她们这些人谁也没有那个胆子叫叶婉歌妹妹不是?

  “洛晴,沈辞如今来京中办事,便在将军府住几日,你在离你们住的远些的地方选一间院子收拾一下吧。”沈敬之偏头看向一旁的柳洛晴。柳洛晴轻声应下,唤道:“桃儿,你去将军院子附近择一个院子,配几个小厮,给沈辞少爷住。”桃儿忙是应下,退了出去。

  “沈辞与本将军许久未见了,今日要酌饮一番,今晚便在自己房中了,若无事便不必再去找本将军了。”“是,妾身一定打点好,命人准备好酒食。”柳洛晴一脸温婉的笑意。

  沈敬之也笑着看着柳洛晴,对着诸人道:“本夫人与晴夫人尚有话说,你们都先退了吧。”

  沈敬之亲自下逐客令,诸人又有谁敢留下?沈辞出门后,终究还是叶婉歌率先起了身,其他人才陆续跟着:“妾身告退。”出了贤华院,便看见沈辞站在贤华院的门口等着沈敬之,虽算不得英俊但也儒雅的面庞上张望着。见叶婉歌等人走了出来,微微点头:“婉夫人。”

  叶婉歌本是不打算与沈辞多说的,但沈辞已经率先开口。叶婉歌也不好置之不理。叶婉歌扬起笑,莲步作移,至沈辞的面前,微微屈身:“沈辞少爷。”

  “上次见到婉夫人时,婉夫人只是范娘身边的侍女。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,如今已经是后宅中受人尊敬的婉夫人了。”沈辞还记得,上次见到叶婉歌时,叶婉歌像个小跟班一样,只知道躲在范娘的身后。如今再见,气势与气质完全不似当年那个懦弱的侍女。

  “范娘已去,物是人非罢了。”叶婉歌感慨一声,却又像嘲讽自己的多愁善感一般,笑着摇了摇头:“将军与晴夫人有事要谈,沈辞少爷许是还要等一会。妾身还有事,就不陪沈辞少爷了。”

  身份有别,再与沈辞谈下去也无益,反而会引人闲话,害了她与沈辞,叶婉歌自然也不愿再待在这了。带了涵儿就往竹兰院的方向去了。

  (ps:后宅各阵营划分

  柳洛晴党:柳洛晴,顾月,殷华,兼苑



  叶婉歌党:叶婉歌,北堂珞

  楚云党:楚云,紫漪

  其余:顾子衿,花姝,何茗,贺连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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