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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六章 波澜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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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半个时辰以后,叶婉歌此时与贺连在阁内,碧儿却突的闯入:“夫人!”叶婉歌扫向碧儿:“平日你也是个稳当的,怎么今日毛毛躁躁的?”“夫人,思芜院的那位出事了,将军起了大怒,让除了月夫人与茗夫人的所有女眷全都去思芜院。”

  叶婉歌眉头紧皱,与贺连对视一眼,叶婉歌扶婢而起:“那我们也快些去把。”贺连也站了起来:“好。”等叶婉歌与贺连到了思芜院时,其余的人都已经到了。叶婉歌睇着旁人的脸色,云夫人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。二人对坐到椅子上的沈敬之行礼:“妾身见过将军。”沈敬之的脸还是沉着的,但比之前已然好了许多:“起来吧。”

  “谢将军。”二人起身。恰巧大夫为云夫人查看完毕,漪夫人虽然素来沉稳,但事关云夫人,便上前急切道:“大夫,云夫人她可有事?”“漪夫人不必忧心云夫人应是中了毒,此毒尚不足以致命,只是此毒难清,怕是要静养半月。”

  一些见不得云夫人得宠的人听了此话甚是窃喜,静养半月,半月之后,将军指不定把她忘到哪去了。躺在榻上的云夫人听到这话也是眼眶一红,她刚得宠不久,便如此,让她如何能不气愤!是谁!到底是谁要害她!

  漪夫人听到这话眼神忽冷,扫过阁内众人:“中毒?好端端的,怎么还会中毒呢?”那大夫掬下身子:“可否让我看看近日云夫人所接触过的东西?”漪夫人颔首:“去把各位夫人送来的东西拿来,先验这些,再论旁的。”自柳洛晴与叶婉歌相继送过东西后,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的送了礼过来,难保没人有什么坏心思。

  下人将众人送的东西拿了出来,云夫人身边的婢女吞吞吐吐道:“所有夫人的东西都在这了,除了......”那婢女看了叶婉歌一眼:“除了婉夫人送来的一碗糖蒸酥酪,已然被我家夫人吃光了。”漪夫人率先屈膝对沈敬之回道:“将军,那份糖蒸酥酪在送来时已然验过了,是无毒的。”漪夫人转而对叶婉歌行了礼:“婉夫人恕罪,验婉夫人送来的糕点并非是不信婉夫人,只是多经转手,怕出了什么差错,才如此小心。”

  叶婉歌摇了摇头:“无妨,小心些是应当的。”云夫人躺在榻上,对漪夫人和叶婉歌的对话并不太过在意,只是看着大夫检查一个又一个的物件。刚刚在漪夫人说那碗糖蒸酥酪无毒时她本是不满的,左右自己已伤,不如拉下叶婉歌。但她刚想说话,就被漪夫人的眼神警告了回去。

  “回将军,所有的东西都查完了。只有这如意玛瑙手玔上是染了毒的。”大夫此话一出,室内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了柳洛晴的身上,而柳洛晴面色凄凄,似是不敢相信一般,柳洛晴跪到地上,声音也带了一丝哭腔:“将军,妾身冤枉!妾身怎会去害云夫人?定是有人在妾身送出后做了手脚!”

  叶婉歌面上染上一抹担忧,福身道:“妾身也相信晴夫人的话,妾身记得这样的手玔,晴夫人似乎也送过妾身,妾身想,若是能验出那手玔无毒,应该就可证明晴夫人的清白了。”

  不待柳洛晴反应,叶婉歌便转头对着一旁的涵儿道:“回去将那手玔取来。”见沈敬之并无反对,涵儿便抬脚出了贤华院,回了竹兰院。在等涵儿回来的过程中,除却柳洛晴的抽泣声,内室无任何声音。

  “夫人。”涵儿将如意玛瑙手玔从竹兰院带回,递给了叶婉歌。叶婉歌将手玔拿起,递给了大夫:“有劳了。”大夫不敢耽误,拿过后便细细的看了起来。

  “回将军,这手玔上与云夫人的那串有着一摸一样的毒。”闻言,叶婉歌脸色大变,掩住了唇,仿佛不敢相信一般:“怎么会?”云夫人更显激动,支起身子便要下榻:“晴夫人,我与你无冤无仇,你为何要害我!”漪夫人率先拦住云夫人,对着沈敬之道:“求将军给云夫人做主。”一向冷静的漪夫人此时也面着悲色,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。“晴夫人。”沈敬之在此时终于出了声,挑眉看着柳洛晴。

  柳洛晴心中一颤,忙道:“妾身冤枉,不是妾身要害婉夫人与云夫人的,是那玛瑙,定是那几块玛瑙一开始就有问题!”梨花带雨,打湿了柳洛晴手中粉色的巾帕,亦是让沈敬之有了几分恻隐之心,毕竟这么多年柳洛晴打理将军府从未出现过这般的事情,他是不愿相信的,但如今证据在这里,他又不得不信。

  叶婉歌颔首,心中却是冷笑不止,但面色还是平静的,似是斟酌万千后才问道:“所说如此,但此物是先送的本夫人,为何同有此物,本夫人无事,而是后得此物的云夫人中了毒呢?”“因为云儿很喜此物,日夜把玩,很少离身。”漪夫人冷冷道。

  “晴夫人素日公正不阿,却不想也是个祸心包藏的,刚还说着自己的手玔是在送出后才被别人动了手脚,如今却又是说玛瑙不对了。”姝夫人是为一针见血,让本就疑心的沈敬之更是脸色一沉。看着矢口否认的柳洛晴本想斥责,却又想着给她几分颜面,便忍住了:“此时不论如何,你都有着理事不严的罪过,若是日后再出这么大的纰漏......”这将军府的事务就不必你事事费心了。沈敬之最后一句话尚未说出口,柳洛晴便感激涕零的拜到地上:“是,绝不会了!”沈敬之见她如此,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,只是又对云夫人嘱咐了一二,便阴着脸走出了思芜院。

  见沈敬之走了,众人也就自觉无趣纷纷散去了。柳洛晴也不再停留,不去看漪夫人与云夫人记恨的目光,只是嘱咐了一二,就率先出了思芜院。叶婉歌出思芜院,如今已是夜里,天上黑云滚滚,仿佛要压下来一般。正走着,漪夫人从廊下的一处台阶走了上来,与叶婉歌迎面而见。“妾身见过婉夫人。”叶婉歌笑着抬手:“漪夫人起来吧。”“谢婉夫人。”

  漪夫人站起身子,却没有要走过去的意思,只是面色平静的看着叶婉歌。叶婉歌看着漪夫人也是一笑:“漪夫人为何如此看着本夫人?”“旁人皆说婉夫人才貌过人,妾身原本不知,今日一看果真如此。”

  “才貌过人?若说容貌,本夫人不谦逊些也就担下了。只是才情,本夫人婢女出身,又如何担此夸赞呢?”叶婉歌眉头一挑,眸中的流光转瞬而过。漪夫人反倒轻轻一笑,眼中却闪着冷意:“婉夫人说笑了,若非才情过人,婉夫人又怎会通晓医理,知道蜂蜜与寒鱼同食,是害人的利器呢?”

  “轰隆!”雷霆乍惊,映着叶婉歌与漪夫人精致的面庞,叶婉歌看着漪夫人一副笃定的样子,淡淡一笑:“漪夫人这是什么意思?”

  “婉夫人心思缜密,计划天衣无缝。晴夫人送的那个手玔有毒是不假,但只是那点毒,在这一小段日子里,能否将云儿毒成这副样子,婉夫人与妾身都很清楚不是吗?”漪夫人将手搭在旁婢的腕上,身子微微颤抖,若非自己实在疑心,刚刚又问了大夫一句寒鱼不可与什么同食,只怕自己也被叶婉歌给骗了,这件事上,沈敬之,柳洛晴,甚至是所有人,都被叶婉歌耍的团团转。这个叶婉歌的手段,着实让人心惊。

  “蜂蜜与寒鱼同食毒性甚大。府中上下都只将军将上好的寒鱼送到了思芜院,而婉夫人送来的那盘糖蒸酥酪,是添了蜂蜜的。若是妾身未曾猜错,婉夫人应是一早便知晓那手玔有毒了,只是未曾告发,而是顺水推舟罢了。毕竟婉夫人这般做,一来能揭穿手玔有毒,打压晴夫人,二来伤了正值盛宠的云儿,三来还可以使云儿记恨晴夫人。一箭三雕,果然厉害。”漪夫人眼神锐利,仿佛想要看穿叶婉歌一般。

  叶婉歌听着漪夫人这般分析,并没有什么惊讶,只是掩唇一笑:“漪夫人有这般好的口才,不去当说书先生,在这将军府中只当一个妾室,到底是委屈了呢!如若漪夫人有什么证据,大可去告发本夫人,否则便有了污蔑本夫人之嫌了。”

  “婉夫人计划天衣无缝,妾身又怎能拿到证据?婉夫人送的是糖蒸酥酪,这东西本是无需加入蜂蜜的,但糖蒸酥酪是甜食,本身就掩住了味道。且就算吃出来了,一般人也不会去把这蜂蜜与寒鱼想到一起去。哪怕想到了,可婉夫人只要说自己不知,旁人也没法多加责怪。婉夫人的计划,可不就是天衣无缝吗?”漪夫人一边说着,一边观察着叶婉歌的表情。

  但叶婉歌神色却仍是淡淡的,仿佛漪夫人说的不是自己一般:“漪夫人心思灵巧,当真想的透彻,只是不论是不是本夫人做的,漪夫人又能如何?就算说出,本夫人也大可说蜂蜜是你们自己加入,目的就是陷害本夫人。”言此,叶婉歌轻笑一声,笑意却并未入眼底:“毕竟无论嫡庶,云夫人与漪夫人都是官家出身,本夫人不过一婢女出身,本夫人与你们相比,将军会相信谁懂此医理呢?”

  漪夫人听到这话却是猛地·一惊,云儿的那句话,果然传到了叶婉歌的耳中!“这也便是妾身为何没有让云儿说那盘糖蒸酥酪有问题的原因了。妾身没有什么证据来指认婉夫人。只是想劝婉夫人,婉夫人与晴夫人有过节,是两位夫人的事,万望莫要牵连了旁人。妾身告退了。”漪夫人欠身而退,叶婉歌看着漪夫人远去,转身向另一边走去。

  “这漪夫人倒是聪慧的。”叶婉歌看着廊外淅淅沥沥的雨,面色更是沉静。“夫人的计划已经很好了,夫人甚至算准了漪夫人不喜甜食,吃的糖蒸酥酪会少些,是故虽然同喝了寒鱼汤,但漪夫人的身子并无什么大碍。只是没想到,漪夫人会知晓寒鱼与蜂蜜相克,不过她再聪慧,始终是与夫人差了一步。”

  “一步?你可知若没有这一步,今日在思芜院被众人苛责刁难,跪地求饶的,说不定就是本夫人了。”“奴婢愚笨,夫人息怒。”涵儿忙欠身请罪,脸上也带着惊恐。

  “罢了,日后小心漪夫人些便是了,做事定要更谨慎。”叶婉歌叹了一口气。

  回到竹兰院,碧儿欢喜的走上前来:“夫人,将军刚刚派人把账簿送来了,说是日后由夫人协助晴夫人管理将军府。”叶婉歌自顾自的走到阁内,扶着涵儿坐到榻上,才转了美目,看向碧儿:“是吗?那等下你把这账簿送回去,就说本夫人这两日身子不适。怕是没有心力去协理将军府了,望将军见谅。”

  “什么?好不容易的来的权力,夫人怎得......”涵儿在一旁听到后,不免出声问道,上次沈敬之主动问道,叶婉歌就拒绝了,如今是直接送到了叶婉歌手里,怎么还要还回去?碧儿在一旁张了张口,却终是没说什么,显然也是心有不甘。

  ps:后宅众人所居院落。(后期有人会有更改,还有新人)

   1.柳洛晴(贤华院) 2.叶婉歌(竹兰院)



  3.顾月(兰思院) 4.殷华(樱香院)

  5.北堂珞(斜雁院) 6.贺连(训常院)

  7.顾子衿(玲芳院) 8.楚云(思芜院)

  9.何茗(孤琴院) 10.紫漪(千羽院)

  11.花姝(朱翠院)

  (起名废,现在殷华还不是妾室,但也快了,到时候她是住在樱香院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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